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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不過一個賤妾,逼死你又如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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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恪見慣了宋妤兒溫溫柔柔的模樣,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疾言厲色的發脾氣,那步步緊逼的質問,每一句都問在了他的心坎上,到底是念了幾年書,又住在寺廟裏,他心裏終還是騰起了幾絲愧疚,大睜著眼睛與宋妤兒對視,囁嚅了兩下嘴唇,正要開口辯解。

另一旁,蘭菱兒卻突然起身,撲到行恪身邊,擺出護犢子的架勢,哭哭啼啼搶先道,“夫人,你這般兇狠,是要活活逼死妾身和阿恪嗎?”

她這話說的,實在是偏題。

宋妤兒冷笑一聲,快步走到她面前,反手就是一巴掌,同時輕蔑道,“你不過一個妾室,我就算逼死你又怎樣!”

她話落,姜武朝嬋娟使了個眼色,交代道,“護著夫人點兒,仔細她傷了手。”

嬋娟沒想到姜武會這麽說,她不可置信的擡頭,看了姜武一眼,略怔後,強忍住笑,朝宋妤兒走去,福了下身,道,“夫人,侯爺心疼您,您要是看哪個賤妾不得意,吩咐奴婢就是,這種粗話,還得奴婢來做。”

宋妤兒見姜武和嬋娟都站在自己這邊,先前被帶出的火氣淡了一些,正要再與蘭菱兒辯駁兩句,行恪卻通紅著眼睛,突然開了口,心疼的問,“娘,你還好吧?”

這一聲娘,叫的自然是蘭菱兒。

宋妤兒眼看著行恪伸手撫上蘭菱兒紅腫的臉,那眼裏的心疼都能溢出來。片刻後,再看向她,卻是刻骨的怨恨,而後張口,狠狠的罵了聲“毒婦”。

宋妤兒聽到這兩個字,倏地瞪大眼睛,臉上血色瞬間全部褪去,她擡起手,怔怔的指著行恪,聲音顫抖道,“你……你罵我!”

行恪眼神一寒,梗著脖子和宋妤兒別苗頭,“若不是看你生我一場,我何止罵你!”

這潛臺詞,就是還想動手打宋妤兒了。

宋妤兒從未受到過如此委屈,她急促的呼吸著,眼眶通紅,眼看就要背過氣去。這時,同樣被氣惱的嬋娟突然出手,一巴掌打在行恪的臉上,淚凝於睫,沖著行恪,恨鐵不成鋼的大聲罵道,“畜生,小姐是你的生母,你為了一個低賤的妾室竟然如此作她,你這個喪良心的,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?你就不怕老天爺降下一道驚雷,直接劈死你!”

嬋娟力氣不大,行恪倒不覺得多疼,他只是憤怒,宋妤兒是他的生母,她指著他的鼻子罵,他能忍受,可嬋娟是什麽東西,她不過一個奴婢,竟然就敢打他。這般想著,他眼神一凜,反手就將這一巴掌還了回去。
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後,嬋娟的眼淚落了下來,行恪則覺得自己終於出了一口氣,暗想,嬋娟是宋氏的貼身婢女,他為人子不能打宋氏,但不代表他不能掌摑嬋娟落宋氏的面子,這般想著,他利落擡手,又啪啪啪給了嬋娟三個巴掌。

嬋娟到底是婢女,不敢躲,只是恨意凜然的看著行恪。

宋妤兒被行恪氣的久久不能言語,等她一口氣順下來,嬋娟的臉早就被打的通紅一片,行恪還想再打,緩過來的宋妤兒突然伸手,將他截了下來,盯著他,一字一句道,“我說話算話,從今往後你就是蘭貴妾的兒子,和我沒有任何關系,你記住了,你以後再不是姜府的少爺,也不再是我宋妤兒和定國侯的兒子,你更不叫姜行恪,你愛做你的狗蛋就去做你的狗蛋,愛認一個賤妾做娘就去認那個賤妾做娘。另外以後,別說嬋娟了,就是這府裏的任何一個奴才,你都無權利責打,否則,你休怪我不講情面,將你送去官府查辦!”說完,她又看向流風,“去,將蘭貴妾和姜狗蛋送到梧桐苑去,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踏出院子一步。”

梧桐苑是整個定國侯府最偏僻的院子,從洛神閣走過後,最快也得一刻鐘多。

宋妤兒這是鐵了心的要和行恪決裂。

行恪聽宋妤兒說完,眼中卻沒有半分不舍,他看向蘭菱兒,乖覺道,“娘,我扶著你走。”

“好孩子。”蘭菱兒低頭沖狗蛋兒溫柔一笑,然後又怔怔的擡頭,看了姜武一眼,眼中,盡是欲說還休。

姜武觸及蘭菱兒的眼神,並沒有多說什麽。他的眼中,不帶任何感情,或者說,早在蘭菱兒引誘狗蛋兒幫她上位的時候,他對她就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意了。

眼下的蘭菱兒對他來說,不過是一塊毒瘤,一個麻煩。

大小毒瘤很快被流風綁走,宋妤兒渾身一軟,多虧有嬋娟扶著,才沒有倒下。

她重新坐回到鋪了軟墊的交椅上,隨後,姜武在她身後開口,“夫人等著,我這酒去搬兩只缸繼續給你下跪道歉。”

宋妤兒聽他這麽說,擡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“侯爺可真是不拿臉面當臉面。”

姜武聽了,只是憨厚的笑。

宋妤兒被他笑的心中一暖,回過頭,吩咐院子裏的下人,“好了,沒事了,你們都先回去吧。”

丫鬟、小廝聽宋妤兒這麽說,都松了口氣,行過禮後就往外退去。

雖然侯爺頂缸下跪的戲份百年難得一見,但是就怕有命圍觀,沒命樂呵啊!

這般考慮著,眾人腳下都走的飛快,只生怕宋妤兒反悔,再叫幾個人回來作證。

等到人都走光,院子裏只剩下宋妤兒的幾個心腹,宋妤兒這才吩咐身邊的婢女,“蓮香,你帶嬋娟回去上藥,美景,你去庫房幫我抱個花瓶出來,就是那個羊脂白玉雕成的……良辰,你去拿個蒲團出來。”

“是,夫人!”四個婢女福身,去做宋妤兒吩咐的事。

姜武則目光灼灼的看著宋妤兒,“婉婉,你這是心軟了嗎?”舍不得我頂缸。

宋妤兒但笑不語。

等到美景和良辰將東西拿過來,蒲團擺在宋妤兒腳下,玉瓶則被美景牢牢抱在懷裏。

蒲團擺好,不用宋妤兒吩咐,姜武上前,一撩袍擺就跪了下去。

他擡頭,等候宋妤兒發話。

宋妤兒嘴角輕勾,沖美景使了個眼神,美景會意,上前將玉瓶交給姜武,同時叮囑,“侯爺,這瓶子可是夫人最喜歡的花瓶,據傳,可是前朝宣德太後用過的東西,妥妥的內造。”言下之意,要是他不小心將瓶子摔了,那宋妤兒可不會輕饒他。

姜武聽她這麽說,眼中閃過一抹尷尬,抿了抿唇,跟宋妤兒打起商量,“婉婉,要不咱還是頂水缸吧……這玉瓶,實在太貴重了。”

“侯爺這是怕了嗎?”宋妤兒並沒有說願不願意,而是開口反問姜武。

姜武臉上尷尬之色更濃,“我、這不是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嗎?”

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不用你道歉了,你回去吧!”宋妤兒說著,就要起身離開。

姜武自然不情願,他一把抓住宋妤兒裙擺,銜著笑,討好道,“這怎麽能行,這歉肯定是要道的。”

“那你等什麽!”宋妤兒反問。

姜武聞言,惴惴不安的看了眼那玉瓶,然後硬著頭皮接過,正要往自己頭上頂。宋妤兒像是想起什麽一般,又吩咐美景,“這只是一個空瓶子,怪輕的,美景,你去給玉瓶把水灌滿了。”

“是,夫人!”美景答應一聲,從姜武手中接過玉瓶就離開了。

姜武笑看了宋妤兒一眼,動了動嘴唇,軟和道,“婉婉,只要你能原諒我,要我做什麽都行的。”

“那你就先跪上一天一夜吧!”說著,宋妤兒起身往裏走去。

姜武看了看轉陰的天色,怕再冷著宋妤兒,倒是沒攔。

他挺直脊背跪著,靜靜等候美景將玉瓶抱過來。但是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,都沒等到。他心思一轉,像是明白了什麽,擡頭望東屋暖閣的窗戶看去。

而此時,宋妤兒正在屋裏和美景說話。

“你將玉瓶放回去吧。”宋妤兒吩咐。

美景聽了,故意反問,“那侯爺那邊?”

宋妤兒瞪了她一眼,“你是想和他一起出去跪著是吧!”

罰跪什麽的,美景真不想,她訕訕一笑,抱著瓶子往庫房走去。

而宋妤兒,在美景走後,又交代良辰出去把洛神閣院門落鎖,另外所有人都不許去院子裏走動。

能進洛神閣當差的都是心思活絡的,在宋妤兒吩咐的當口,良辰就曉得,夫人這是給侯爺留臉呢!

她哎了一聲,往外走去。

宋妤兒等她走後,又將屋裏伺候的其他人趕了出去,然後上了羅漢床,眼睛往窗戶的方向瞅去。

卻不想,這一望,竟發現姜武也在朝她看著。

兩人目光都望向彼此所在的方向,雖然沒有對上,但宋妤兒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,她暗暗咬了咬下唇,強迫自己不再去看,等美景回來時,讓她拿了繡繃子過來,直接繡起帕子來。

姜武這一跪,就是一個時辰多。

宋妤兒溫溫吞吞的飛針走線,用了一個時辰,才將帕子繡好。美景幫她用剪子剪線時,兩人耳邊同時炸開轟隆一聲巨響。

“外面打雷了。”線頭剪斷,美景拿開剪子,若有所思的說道。

宋妤兒點了點頭,“快三月了,就要入春了。”

“這個季節的雨可寒得很。”美景又道。

宋妤兒擡頭看了她一眼,聞弦知意,“想替侯爺求情?”

她這麽問,美景自然不承認,她眉眼一彎,扯了個笑,盈盈道,“奴婢是洛神閣的人,可不敢吃裏扒外,向著夫人之外的人。”

她這話說的熨帖,宋妤兒點了點頭,“既然這樣,那你先陪我去看看嬋娟。”說著,她起身要下羅漢床。

美景聞言,忙上前替宋妤兒穿繡鞋。

收拾停當後,兩人出了正房。

也不知道是巧合,還是什麽,就在宋妤兒看向姜武的那一瞬間,天上突然落下雨來。

雨滴不大,但是卻寒得很。

宋妤兒站在廊下,都覺得寒氣撲面,由此可想,姜武跪在雨裏是什麽感覺。

“夫人?”見宋妤兒停下步子,美景輕輕喚了一聲。

宋妤兒聞言,偏頭看向她,無聲的嘆了口氣,“你去拿把傘,送侯爺回前院去。”

美景答應一聲,正要走,宋妤兒在她身後,又補了句,“讓他以後好好表現,什麽時候我滿意了,自會原諒他。”

“是,夫人!”美景又答應了一聲,然後快步往屋裏走去。

宋妤兒則自顧自的朝嬋娟住的屋子走去。

進了屋,打眼看去,只覺幹凈爽利得很。

屋子裏擺了兩張床,宋妤兒見了,自然忍不住想起碧痕。暗道,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怎麽樣了。

“小姐!”嬋娟看到宋妤兒進來,急急的叫了一聲,忙迎上前來,“您怎麽親自過來了?”

“我來看看你。”宋妤兒擡頭去看嬋娟的臉。許是抹了藥的緣故,她臉上有些油膩,薄滑一片。

嬋娟被宋妤兒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低了頭道,“不疼的,小姐不用擔心奴婢。”

“怎麽會不疼!”宋妤兒嗔了嬋娟一眼,握著她的手,道,“我打了別人,手都還疼呢,你挨了打,怎麽可能不疼。”

“夫人……”嬋娟被宋妤兒戳破,臉上有片刻的不自在,頓了頓,又低頭看向她的手,只見宋妤兒手心,果然通紅一片。

“來,奴婢給您上點藥。”嬋娟說著,拉著宋妤兒就往軟榻走去。

宋妤兒知道嬋娟心疼她,便任她給自己上了藥。

上完藥,宋妤兒斂了容色,向嬋娟道,“這次,難為你了。”

“小姐說什麽呢,奴婢不管為小姐做什麽,都是應該的。”嬋娟目光灼灼的看著宋妤兒,眼中赤誠一片。

宋妤兒頷首,眼中含了淚,“嗯,你是個好的,我都知道。”

頓了頓,她像是想起什麽,又偏頭看了眼碧痕的鋪位,問嬋娟,“對了,怎麽自從我醒來後,就沒有見過碧痕?”

“小姐……”聽宋妤兒問起碧痕,嬋娟的眼睛立刻紅了。她一咬牙,恨聲道,“那就是個吃裏扒外的……”

“這到底,是怎麽回事?”宋妤兒臉色又一下子沈下去,不可置信的詢問。

嬋娟眼眶更紅,喃喃道,“一開始奴婢也不信的,可後來,所有事實都擺在奴婢面前,由不得奴婢不信。”說著,她將碧痕和葉診合謀給宋妤兒下藥圖謀百鯉珠的事兒全部說了出來。

宋妤兒聽完後,只覺悲從心來。

她以為,碧痕是姜武挑選給她的人,又陪了她那麽久,是個堪當大用的,可是沒想到……她竟然栽在了情字上。為了自己的情郎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她。

……

“她現在在哪裏?”宋妤兒情緒平覆後,沈聲問嬋娟。

嬋娟道,“在地牢裏。”

“嗯。”宋妤兒點了點頭。

接下來,又和嬋娟說了一陣子話,然後才起身離開。

出了門,她朝姜武跪過的方向看去,見姜武不在了,蒲團也不在了。

她莫名松了口氣。

轉眼,又過去兩天。

二月十一,是昭蓉定下施針的日子。

這天,姜武、宋妤兒和狗蛋都趕了過去。

許是幾人心中都想過今日的碰面,心裏都有了章程,倒是沒有什麽明面上的沖突。

昭蓉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宋妤兒和狗蛋。

她喊了聲娘親,又喊了聲哥哥。

宋妤兒和狗蛋都答應了。三人簡單說了會兒話,太醫院院正帶著自己的嫡傳弟子來了。

兩人進了進了青梨院,又好一番檢查,然後才開始施針。

昭蓉身上的被子被拿開,她坐在床上,身邊,坐著狗蛋,兄妹兩人的手緊緊攥在一起。

狗蛋壓下心中緊張,笑望著昭蓉,努力安撫著妹妹。

昭蓉被哥哥牽著,倒是沒有那麽害怕。

接著,施針開始。

因為昭蓉傷在頭上,所以每一針都紮在她的頭頂或是後腦勺。

那銀針明晃晃的,看著就可怖得很,每紮一針,昭蓉的眉頭都皺的更緊一分。

隨著銀針越紮越多,太醫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,院正手裏攥著帕子,時不時替弟子擦汗,然後提醒一二。

這般,足足用了一個時辰,第一次施針才結束。到最後一刻鐘,昭蓉眼睛緊閉,整個人都搖搖欲墜。關鍵時刻,多虧狗蛋托住了她。

銀針拔出後,昭蓉被安置著睡下。

院正又替床上的小女孩兒把了下脈,而後沖姜武和宋妤兒道,“小姐脈象平和,看來對這針灸是受的住的,這樣吧,以後每七日,下官帶著子規來施一次針,直到小姐痊愈。”

姜武和宋妤兒聽了這話,兩人相視,眼中都露出驚喜。

看院正的態度,昭蓉現在的情況,明顯是好轉的。

這般想著,兩人連連向院正道謝。

院正還是第一次見姜武這般和氣的模樣,他站起身,和姜武辭行,然後帶著弟子離開。

院正和孫子規走後,姜武又將目光落在陪昭蓉歇息的狗蛋身上。眼中閃過一抹無奈,叮囑了夏至和沈莘幾句,就帶著宋妤兒離開了。

兩人直接去了洛神閣。

宋妤兒又和姜武說了幾句昭蓉的事,眼中是明顯的歡喜。

姜武大著膽子將宋妤兒攬進懷中,臉上也是欣喜一片。

倒是將狗蛋帶給兩人的負面情緒,沖散不少。

說完昭蓉,兩人又去看了宣兒。宣兒現在不止會擡腿,還會翻身……宋妤兒見他在床上翻滾了一下又一下,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欣喜。

隨後,重賞了奶娘和伺候的丫鬟。

奶娘得了重賞,對宣兒的伺候自然更加精心。

離開西屋,宋妤兒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。

姜武見她高興,自己心裏也輕松的很。

這股子勁兒過去,又得了閑,宋妤兒這才想起問碧痕的事。

姜武並沒有長久隱瞞宋妤兒的打算,只是挑了挑眉,問她,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嗯。”宋妤兒頷首,頓了頓,又說,“我想去見見她。”

“現在嗎?”姜武隨口問。

宋妤兒想了想,道,“你看方便嗎?”

姜武笑笑,“走吧,我陪你去。”說著,領著她就往外走去。

宋妤兒這還是第一次進侯府地牢。

地牢中有些潮濕,主要靠油燈照明,燈光昏暗的很。她一手提著裙擺,另一手被姜武牽著。

不多久,兩人停在一間牢房外,姜武低聲跟宋妤兒解釋,“你身邊的人,我並未做主動刑,等你問過緣由後,再看著懲處吧。”

宋妤兒點了點頭,對姜武現在的性子還算滿意。

兩人到了牢房外,自有侍衛上前開門,然後點了牢房裏的油燈。

碧痕已經在黑暗中單獨呆了好幾日。她手上腳上都帶著鐐銬,現在聽到人聲,又乍然見到光明,眼睛有些受不了,下意識的擡手去擋。

宋妤兒目光淡淡的看著她。

碧痕過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,才適應油燈的光,她放下手,瞇著眼睛看來人。

待來到宋妤兒時,眼眶一下子就紅了,低低喊了句“夫人”。

“說吧。”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什麽舊情可敘,宋妤兒張口就直入主題。

她這話一出,碧痕眼淚立刻唰唰唰的流下,她望著宋妤兒,哽咽的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。

宋妤兒看她哭,心裏也不好受,只是這一切都是在心裏,她並沒有表現出來,仍舊淡漠的看著碧痕。

碧痕伺候了宋妤兒這麽久,也知道她的性子。

她看著她,又哭了很久,才發洩完情緒,然後下地來,跪在宋妤兒不遠處,愧疚道,“夫人,是奴婢的錯,奴婢對不起你啊!”

“嗯,理由呢?”宋妤兒問,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。

碧痕聽宋妤兒聞起理由,眼中閃過濃濃的無奈,她又沈默了很久,才開口痛苦無奈道,“是……是為了奴婢的外祖母。”

“這和你外祖母有什麽關系?”

“奴婢的外祖母是個很好的人。”碧痕低頭,緩緩的說著,偶爾夾雜著一聲啜泣,“在遇到侯爺和夫人之前,外祖母是對奴婢最好的人,但是就在幾個月前,外祖母病了,她開始咳血,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……家裏人實在沒辦法了,就托村裏人找到了奴婢這裏。”

“然後呢?”宋妤兒追問。

“奴婢有次躲起來哭,不小心被葉診瞧到了。”碧痕小聲回話。

宋妤兒想了想,寒聲又問,“接著,你將你的遭遇說給他聽,然後他開口告訴你百鯉珠的事,又找你合謀定計陷害我……最後由他出手,再救你的外祖母?”

“是這樣的!”碧痕點頭,臉上沈痛之色更重。頓了頓,又痛苦道,“一切都是奴婢的錯,是奴婢對不起夫人!還請夫人不要怪罪葉診,他是為了奴婢才……才以下犯上,做出這大逆不道的事情的。”

“侯爺!”宋妤兒聽她說完,卻沒有理會他,而是看向姜武,擰眉問道,“葉診那邊,你可審了?”

“嗯。”姜武點頭。葉診又不是宋妤兒的人,他無需客氣。

宋妤兒點頭,又問,“情況如何?”

姜武看向碧痕,三分冷漠,七分痛恨道,“來找你報信的村民是被葉診買通的,你的外祖母如今身子康健,至少還能再活幾十歲……”

“侯爺,你、你說什麽,葉診他……”

“不錯!”姜武看著伏在地上的碧痕,冷漠道,“從一開始,他就把你當做一顆棋子,葉診,並非姓葉,而是良氏旁支遺留下來的血脈,他拜良太醫為師,潛伏在良府多年,就是為了百鯉珠,而你……簡直愚蠢之至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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